***
诗月收拾好东西就回自己家。一路上诗月都是心乱如麻,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家了。诗月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传来赵嘉贺兴奋的声音。
“姐姐姐姐,这个周六我们去游乐园吧!”
赵嘉贺满脸兴奋地蹦蹦跳跳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赵小美则是满脸期待地站在赵嘉贺的旁边,她手里同样也拿着一张纸。
诗月疑惑地看向微笑着站在两人身后的母亲。
母亲解释道: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他们嘛,考试拿到100分就带他们去游乐园。”
“姐姐,看,我拿到了一百分哦。”
赵嘉贺用双手举起那张纸,纸上醒目地写着100的数字。
“我,我也是!”
赵小美连忙也举起试卷,上面也醒目地写着100的数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诗月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事。
看到诗月困惑的表情,赵嘉贺和赵小美都失望地垂下肩膀。
“诗月,你是在这个学期初晚上吃饭的时候答应他们的,你说谁考到100分就带谁去新开的游乐园。现在他们两个都考到了,这个周六我们就一起去吧。”
母亲柔声说道。
诗月这才想起自己以前答应过。诗月微笑地看向弟弟妹妹。
“嗯,我们去游乐园吧。”
“耶!耶!”
“喂!赵嘉贺,不要跳来跳去!”
赵嘉贺高兴得跳了起来,母亲大声呵斥。赵小美则是满脸幸福地抱着试卷,绽开花儿一般的笑容。
诗月想起逸辰周日就要走了,脸上不禁有些黯然。
赵嘉贺和赵小美没有察觉到诗月的表情,高兴地走开了。
母亲注意到诗月表情的异常。
“诗月,怎么了?你那天不方便吗?”
“啊,没什么,妈妈。”
诗月连忙强行露出笑容。
“要是你不方便的话可以改天的。”
“真的没事,不用担心的,妈妈。我先回去房间了”
“嗯,那好吧。”
母亲带着担心的表情点点头。诗月快步走回了房间。
***
接下来的几天,诗月都像往常一样参加完社团活动就去逸辰家。不过两人都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周五,两人吃着晚餐的时候。
“逸辰,我明天要和弟弟妹妹去游乐场,所以。”
“哦,这样,我知道了。”
逸辰顿了顿。
“诗月,我走了以后,你······”
“我吃饱了。”
诗月打断逸辰的话,利索地收拾了碗筷然后走了上楼。
***
周六上午,诗月和弟弟妹妹还有母亲来到了南城商业区新开的迪士尼主题公园门前。因为是周六,所以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周围已经有不少的游客了。
“姐姐!快点快点!”
赵嘉贺走在前面用力地挥舞着手臂。而赵小美则是牵着诗月和母亲周平霞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
“嘉贺!你不要走丢了!”
母亲大声呵斥着激动得跑来跑去的赵嘉贺。但是赵嘉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跑来跑去。
“米奇老鼠!”
在售票点附近,赵嘉贺忽然指着一只走来走去的米奇老鼠。
赵小美忍不住放开了诗月和母亲的手也跑了过去。
米奇老鼠看见这两个小朋友走过来,也就停了下来,向着两人挥手。
赵小美双眼发光地好奇摸着米奇老鼠白色的肚皮。赵嘉贺忽然一脚踢到米奇老鼠的脚上。米奇老鼠被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嘉贺!”
诗月连忙赶上去一把揪住赵嘉贺的耳朵。
“呜,姐姐,好痛!”
“你怎么可以随便踢人家!快点道歉!”
“对,对不起。”
诗月马上又向米奇老鼠道歉。
“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请原谅他吧。”
米奇老鼠忽然一动不动。诗月以为他正在生气,正打算继续道歉,米奇老鼠便忽然又蹦又跳,做出各种搞笑的东西。
“啊哈哈哈。”
赵嘉贺被逗得哈哈大笑,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赵小美张大了小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米奇老鼠,她没想到米奇老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诗月也不禁被逗得莞尔一笑。
于是米奇老鼠蹦蹦跳跳得更加起劲了。
这时候,一只粉红色的米妮走了过来,一脚揣在米奇老鼠的屁股上。米奇老鼠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看着米妮。因为米奇老鼠的表情不会变,所以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诗月却感觉到这只米奇老鼠里面的人似乎正在颤抖着。接着,米奇老鼠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米妮则是高举着一只手大步追了上去。
“你们三个快来买门票啊。”
听到母亲的呼唤,三人都走向了售票点。
进入了迪士尼乐园。
赵嘉贺拉着诗月的手在前面走着。
“姐姐姐姐,走快点!”
“知道啦,你不要这么急啊”
“姐姐!我要玩那个!”
赵嘉贺指着过山车。过山车正在开动,上面人群的尖叫声传到诗月这里也是无比清晰。
和赵嘉贺的满脸兴奋相对,赵小美则是害怕地抱着母亲的手臂。
“我不要坐那里!”
“哎?怎么不坐?看起来很好玩的!”
“我就是不要。”
“嘉贺,这个过山车要等你长大后才能玩哦。”
被诗月拒绝,赵嘉贺露出失望的表情。
诗月连忙寻找有什么适合小孩子玩的项目,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开车的游戏项目。
“你们玩这个怎么样?”
这个游戏项目是开着各种米奇老鼠角色外形的玩具车在一条跑道上面行驶的游戏。车速很慢,而且玩的人都是和赵嘉贺兄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才不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赵嘉贺有些不满意,一副自己是大人的模样。
“姐姐姐姐,我要玩这个!”
赵小美则是很兴奋地点着头。
“赵嘉贺,做哥哥的要陪一下妹妹啊。”
母亲也出声了。
赵嘉贺只有不情愿地点头。
两兄妹坐上了车,诗月和母亲则在护栏外面看着。
赵嘉贺上车前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一上了车就兴奋地转动把手加速冲了出去,不停超越其他小孩子。
“哈哈,我最快!”
“呜呜,哥哥等等我。”
赵小美慢吞吞地开着,不敢加速,看着赵嘉贺离自己越来越远,赵小美急得大喊。
“哇哈哈,我快过你一圈了!”
赵嘉贺高兴地炫耀着。
“呜呜,哥哥等等我~”
“赵嘉贺!你不要开这么快!”
虽然车的速度已经被限制得很慢,但是母亲看着还是很担心。
也不知道赵嘉贺有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他突然慢下来,然后等到赵小美追上。
“你不要哭了啊,我等你就是了。”
赵小美这才高兴得破涕为笑。
诗月看着两人,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诗月忽然把车上的弟妹想象成自己和逸辰,自己在后面慢慢开着,而逸辰则是加速得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诗月,怎么了?”
母亲用担心的目光看向诗月。
诗月轻轻摇头。
“没事,妈妈。”
这个游戏项目结束后,两个小孩子兴致勃勃地继续找着下一个游戏。赵嘉贺和赵小美牵着手一直在前面快步走着。而诗月和母亲则是在后面跟着。
一整个上午两个小孩子的精力都不见衰减,玩了一个游戏接着下一个游戏。诗月和母亲则像跟班一样跟在两人后面。一些需要大人陪同的游戏两人也会一起去玩,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看着两个小孩子。
中午,四人在游乐园内部的主题餐厅吃着午餐。吃完午餐,两个小孩子似乎是累了,赵嘉贺头枕着诗月大腿睡着了,赵小美则是枕着母亲的大腿睡着了。
诗月和母亲就安静地等着两人醒来。
“诗月,你最近有心事吗?”
母亲忽然询问。
“咦?妈妈,我没有。”
母亲摇摇头。
“不用瞒我了,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你时不时就露出那种失落的表情,你以为我都没有注意到吗?”
诗月没有出声,低着头轻啜了一小口冰红茶。
“诗月,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诗月没有出声。
“要是你碰到什么难事可以跟我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母亲看到诗月还是没有出声的意思,叹了口气。
“诗月,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来到我们家的。”
诗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母亲。
“我的那些朋友都跟我说过很羡慕我有个这么漂亮成绩又好的女儿呢。他们还说要不是知道自己还在配不上你,早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介绍给你呢。”
母亲说得诗月脸蛋微红。
“妈妈,我哪有这么好。”
“这些年来,你真的为我们付出了很多。别人都是再说孩子要怎么报答父母,但我却老是在想该怎么报答呢你。”
母亲脸上忽然露出歉意的表情。
诗月一惊。
“妈妈!怎么这样说······”
母亲继续说道:
“其实当初你爸不知从哪里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麻烦的呢。”
母亲自嘲般苦笑了一下。
“都怪那个死鬼,就那么自顾自地死了。那时候我真的差点要疯了。都是多得你,我们这个家才能维持下去。”
“妈妈,请不要这样说。”
诗月有些着急地说道。
母亲没有理会诗月的阻止继续说了下去。
“你又帮忙照顾着两个淘气包,分担家务,又要出去打工补贴家用,我生病的时候还来照顾我,真的把你累坏了吧。说实话,这个家有你才能支持下去。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可,可是要不是你们养大了我,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
母亲摇摇头。
“这是两回事,这不能让我觉得你为我们做这么多就是理所当然的。呐,诗月,最近我在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束缚你。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时间花在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上。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事。但是,要是你有什么事想要做的就去做吧。”
诗月握紧住手中的杯子。
“诗月,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是应该被我们束缚住的人,你是个很优秀的女生,你一定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吧。诗月,不单只是对你的内疚,还是作为你的母亲,我都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去实现自己的想要实现的东西。”
诗月咬着嘴唇,轻轻颤抖着。
母亲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看,这两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也可以分担不少家务。我身体也康复了,现在也找了份工作,就是没有你出去打工补贴家用我们也能维持下去了。所以你就不用把这么多尽力花在我们身上了。”
“我没有!······”
诗月用力摇头,接着像是要躲开母亲视线一般直盯着茶杯。
“呜嗯~~~”
赵嘉贺忽然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紧接着赵小美也坐了起来。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
“都醒来了啊,要继续玩吗?”
“嗯。”
“要。”
赵嘉贺和赵小美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接着一整个下午,两个小孩子继续精力十足地一个接着一个游戏玩。反而两个大人,诗月和母亲,都觉得有些疲惫了。
诗月和母亲坐在长椅上,两个小孩子正在前面不远处排队买雪糕。
母亲感叹道:
“哎,真的比不过这些小孩子有精力。”
“小孩子就是这样嘛,玩起来就不知道累。说不定一回到家他们马上就跑去睡觉了。”
诗月沉默了一会儿。
“妈。”
“嗯?”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诗月握紧拳头。
“咦?去哪里?多久?要干什么?”
母亲一脸惊讶与难以置信地看着诗月。
诗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可能很久,也不能回来。”
母亲看着诗月过了好一会儿,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
“这样,啊。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诗月点点头。
“妈,对不起。”
诗月的眼眶滴下了一滴眼泪。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母亲惊讶地看着诗月。
“这么快?”
诗月的眼泪继续往下掉。
“姐姐,你怎么哭了?不要哭了,给你雪糕。”
赵嘉贺回来看到掉着眼泪的诗月,递出一只雪糕。赵小美也递了一只雪糕给母亲。
诗月擦掉眼泪,露出微笑,然后站起身。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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